［观点］樊崇义：我国法律援助制度正在经历着一场深刻的革命
樊崇义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名誉院长）
大家辛苦一天了，不愿再占大家太长的时间。但是会议总要有始有终，总得有个结束语。我把今天的会议情况简单做个总结。今天我一边听听大家发言，一边学习思考。我认为，我们今天的大会一共达成了四个共识。
第一个共识是，对于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的成立，大家一致认为是“恰逢其时”。“恰逢其时”这四个字怎么样？——是不是反映了我们十八届三中全会、四中全会以及十九大报告的精神啊！
第二共识是，对于我国法律援助制度的发展，我借用顾老师的概括，就是三句话：“起步晚、时间短、进步快。”大家对这个概括同不同意啊？我认为，大家就此也达成了基本共识。是吧？我在发言中，将我们的法律援助制度发展概括为“从无到有、从有到优”；顾永忠老师的概括更好、更经典：“起步晚、时间短、进步快”。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九个字。
第三个共识是，当前法律援助工作的发展遇到了新的机遇、新的挑战。在此，我特别强调是“机遇”。同志们，从上午各位领导的发言到下午各位大会主题发言人，大家都普遍认为，我国法律援助制度存在着两个机遇：一个机遇是，中央三中全会、四中全会，特别是十九大，把法律援助问题提上了改革的议事日程，把它作为人权司法保障制度的重要内容，把它作为司法改革的重要内容。我这几天把三中全会、四中全会，还有十九大报告中，所有关于法律援助的段落都摘录了下来。我学习这些要求的结论是：这个机遇是中央给的，是我们总书记给的。对此我想同志们也都同意吧！第二个机遇是，司法部新一届领导班子上任以来，采用补短板、补课的办法，紧锣密鼓地贯彻司法改革的要求，也给我国法律援助制度发展带来了发展的机遇与契机。尤其是2017年，司法部的三项重点工作都与法律援助制度有关，都为法律援助制度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机遇。司法部提出的三项重点工作是：律师值班制度；刑事辩护全覆盖；律师参与社会调解。我认为，司法部新一届领导班子给予了我国法律援助制度发展完善的新机遇。今天各位嘉宾的发言也就此达成了共识。我认为，这是两个机遇；一个大机遇，一个小机遇。二者凑在一起，就是一个很好的机遇。这是第三个共识。
第四个共识是，对于当前法律援助制度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大家也达成了基本共识。根据各位同志的发言，我把大家提出的问题列了这么几条。
第一条是，值班律师实施中遇到的问题；刑事辩护全覆盖实施中遇到的问题，还有法律援助的经费问题；法律援助案件的质量问题；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的法律援助问题；被害人的法律援助问题；民事法律援助问题。根据大家的发言，我大概一共列了17个问题。嘉宾一边发言，我一边记，列出了这么17个问题。由于时间关系，我在这里就不一一讲了。回头等我们整理了，包括达成的共识，一并发给大家。这些问题都是需要我们今后研究的重点问题。
我对大会的总结就是这四个共识。这四个共识对于今后法律援助制度的发展至关重要。至于发展的具体内容，我们前后第三单元的嘉宾都讲得很好了，我就不讲了。下面，我重点讲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对于法律援助制度今后的发展，我们要有“世界的眼光和中国的问题意识”。所谓“世界的眼光”就是说，我们要有全球治理的认识和眼光。我们这次大会的第三个专题，吴宏耀老师拟定的题目是“全球治理与中国法律援助制度”。昨天我还不同意用这个题目。我想我们中国的事还没解决，就去研究外国的，这家伙我们哪有这个能力啊！后来宏耀他们坚持，最终还是把这个标题写上了。今天听桑主任一讲，唉哟！我才发现，这个问题太重要了！我们桑主任从事法律援助工作30年。你看他对国外对国际是多熟悉啊！所以，对于今后法律援助制度的发展，我将其总结为两句话：“世界的眼光、中国的问题”。要实现这个世界的眼光、中国的问题，关键要解决四个认识问题：
●一是对于法律援助的认识问题、理念问题。我们的法律援助工作要按照十九大规定的新时代新标准新要求，总书记提到的四个感来规划。哪四个感呢？——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公平正义感。法律援助制度，最后要落实到要是人民群众的这四个“感”上。就我们法律援助工作的未来，我们总的一个价值目标是：有服务于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安全感、公平正义感、获得感。这是一个非常暖人心的工程。所以，我认为，我们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是十九大的产物。这个认识，希望同志们要认真来体会。
●第二个认识是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的必然的选择。大家想想，当前的刑事速裁程序也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也好，庭审实质化也好，哪一项能离开法律援助？是不是？这是司法改革的必然产物，我们对此要有清醒的认识。
●第三个认识是刑事诉讼结构的调整和未来刑诉法的修改。我们一直讲，司法改革要三部走：第一步是庭审实质化；第二步是调整诉讼结构；第三步是修改刑诉法。所有的改革，最后都要落实到刑诉法的修改上。希望在座的刑事诉讼法学者们一定要心中有数，要把这个问题提高到这个高度来讲。
●第四个认识是，要跟上世界发展的步伐，要用全球治理的观念。要用中国社会治理能力来衡量我们的法律援助工作。这是总书记治国理政，实现社会的现代化治理的一个重要举措。
如果我们按照这四个认识来改变并提高我们关于法律援助制度研究的认识、宣传我们的理念，把法律援助工作往前再推进一大步。这是今后发展的基本趋势。第二点就是，要加强法律援助的理论研究。不要理论研究能行吗？没有革命的理论，哪有革命的行动啊？这是列宁的话啊！我们上学的时候都这么教这么讲。现在还是这个道理。要改革，首先要有正确理论做指导。所以，今天一天时间，我们就法律援助制度的发展完善、理念理论进行了研讨，基本想法就是，要加强基础理论的研究。
上午我已经就基础理论研究列举了六个方面。我们将来会一个专题一个专题地落实，要加强实证研究。今天我们局长谈到的理论和实际怎么结合的问题，河南周厅长的经验总结问题，总结河南的经验予以推广的问题……诸如此类，我们还要开学术研讨会，还要进行实证研究、做调查报告。这些工作今后都要有规划，理论搞好了，方向明确了，头脑清醒了，事情都干好了。这是我这一辈子得出的体会。希望同志们要重视理论研究，不要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掰一个扔一个。这可不行，要总结、要交流。
今后我们提供这样一个平台，大家来交流法律援助的一些前沿问题、理论问题。同志们提到的一系列问题，包括春莉刚才提到的社会危险的防治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一个一个地从理论上进行研究。你想想，就一个值班律师制度就带出来了多少问题啊！同志们，最近我到了四个试点，司法实践部门的同志提出的问题都非常尖锐。
今后我们的发展要把眼光放高一点，要加强理论研究。认识提高了，思路清晰了，工作自然就上去了。我想大会总结嘛，就总结今后的发展，不就事论事。我就总结这么多，作为我们今后发展的一个方向。
最后，我认为，当前的改革任务已经落到了在座的你们这一代人身上了。希望同志们要不负重托，要不忘初心、不忘使命。前天在一个会上我讲了，总书记讲，依法治国就是一场深刻的革命。我们法律援助工作是不是也是一场深刻的革命啊？美国上个世纪60年代进行了程序革命，经过程序革命以后才产生了米兰达规则等系列先进做法、先进的制度。我们当前正处在这样一个深刻革命的时期。希望在座的各位，通过这个会的研讨，要有革命的精神，不忘初心、不辱使命、敢于承担，把我国民主法治再往前大大地推进一步，这是我对大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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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